修远

【撒野】喂什么吃什么

“怎么了？”顾飞疑惑地转向门口。

 

蒋丞一把撞开门，一手撑住门框的时候还喘着粗气。天知道他刚刚在看到门外有一滩血的时候在想什么。把毫无战斗力的顾飞扔在家里，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啊，”蒋丞缓缓舒了口气，反手把门关上。“没怎么。”

 

他走到床边，顾飞的眼神没有焦距，却明显皱起眉。

 

“哪里受伤了？”

 

“没事儿，小伤。”蒋丞撒谎道。

 

顾飞不说话，抬手按了按他的腰。蒋丞嘶了一声。

 

“这叫小伤？”

 

他收回手，眉头仍然皱着。

 

“没什么事，就被广告牌划了一道，不会感染。”蒋丞回答。

 

“感染了我也不怕。”顾飞回答，“真被感染了你就提前给我一口吧。”

 

“啊？”蒋丞愣了愣。

 

“这样可以一起变成丧尸，不然等你完全变成丧尸了肯定第一个把我吃掉......哦也不是不行。”

 

蒋丞呸了一声，起身去开了个罐头，拿起盘子打算洗一洗，却看到水龙头上挂着还没干的抹布。

 

“你擦东西了吗？”他随口问顾飞。

 

“没有。”顾飞条件反射地回答，顿了顿才说：“刚刚洗手的时候摸到它掉进水池了，就顺便洗了下。”

 

蒋丞嗯了一声，甩了甩盘子上的水珠，把罐头里的火腿小心地转移进盘子里。

 

顾飞赶紧说：“我自己来吧。”

 

蒋丞哼道：“算了，能被你弄得一床都是。”

 

他想把火腿均匀分成两半，不小心从中间碰掉一小块。蒋丞想也没想，把它拨到了顾飞那半边。

 

他被劝得烦了，一直跟顾飞说自己吃三分之二给他留三分之一，事实上每回都是对半分。

 

反正对方也看不见。

 

“丞哥，”顾飞张嘴吃下蒋丞喂过来的一勺，“你多吃点儿。我每天又不动弹，不会耗费体力。”

 

“知道了，晚上有你耗费体力的时候。”蒋丞回答，顺手在他腿上摸了一把。

 

顾飞笑起来。

 

他的睫毛微微发颤。单看这个笑容，没人能想到他会是一个眼不能看腿不能走的人，只有靠扶着墙才能勉强移动。蒋丞完全是在混乱的人群中把他捡出来的——如果不是他伸出了手，就凭顾飞呆呆坐在路边的样子，恐怕早八辈子就被丧尸吃了。

 

顾飞比他小六岁，今年十七。他本来对这孩子是没什么其他想法的，单纯觉得他可怜，但作为一个天生gay，天天跟长得这么对胃口的少年呆在一起也很难不起邪念......好在顾飞对他也有好感，在各种方面都很主动。

 

比如第一次接吻。

 

甚至第一次上床。

 

顾飞的腿使不上力气。虽然匀称而有弹性，却无法挂在他腰上，只能乖巧地敞开身体任他侵犯。他偶尔也会睁开眼，目光迷茫地散乱着，仰起头的时候脖颈会拉出一条性感漂亮的线条，碰得重了还会带点哭腔喊丞哥。每次做之前蒋丞都对他充满了怜惜，进去以后就什么都忘了。

 

都怪对方太诱人，还总上赶着招惹他。尤其是如果蒋丞因为认识的人出事或者寻找食物不顺利而心情不好的时候，顾飞永远能避开他的怒点，用合情合理的方式对他进行安抚……还好顾飞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弱，第二天起来还是生龙活虎的。

 

“说真的。”蒋丞说，“要不是你眼和腿都不行，就你这个年纪我早把你丢出去自生自灭了。隔壁十五岁的小朋友都自己出去找食物了知道么？”

 

顾飞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对方半晌才嗯了一声。

 

蒋丞又怕他当真，心软地补了一句：“其实也不一定，只要你乖一点就不扔你。”

 

顾飞有点委屈地说：“我还不够乖么？”

 

蒋丞最受不了他这个表情，瞬间有种欺负小孩的罪恶感，只觉得如果顾飞是只兔子，恐怕耳朵都耷拉下来了。他赶紧转移话题道：“你觉不觉得咱家有股血腥味儿？我一进屋就闻着了。”

 

“不觉得。”顾飞回答，“有也是你身上的。回头好好包扎，别偷懒。”

 

“.....知道了。”

 

蒋丞不明白为什么事情总是会发展为顾飞说教他，但这种感觉竟然也不错。

 

更像家了。

 

他在外面到处搜刮废弃小卖部仓库里的食物和饮用水、用简陋的武器和丧尸们贴身肉搏时，唯一的念想也就是家里这位小朋友。不过他早就告诉了顾飞储藏食物和水的位置，以防自己哪天真回不来。这样的话，万一自己出了事，顾飞至少也能撑到别人来救他。

 

顾飞那天的表情颇为复杂，沉默了很久。

 

最终才终于说了句：“你不会回不来的。”

 

“记得上周来咱家那个人吗？”

 

顾飞顿了顿，说：“记得。”

 

“丧尸半夜跑他家里了，拼死才逃出来的。”蒋丞叹了口气，“......但是被感染了。没办法，自求多福吧。”

 

顾飞嗯了一声。

 

“不过咱家也很幸运。”蒋丞甩甩盘子上的水。“竟然从来没有丧尸进来过。万一真有危险，你一个人在家不就只能等死了么。”

 

顾飞愣了愣，快速接话：“所以你可以少出门，多在家......”

 

“在家个屁，”蒋丞斜他一眼。“都在家呆着你吃什么？”

 

“喂什么吃什么。”顾飞勾起嘴角，意味深长地说。

 

蒋丞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啧了一声。

 

“看你欠的。”

 

顾飞十分诚恳地回答：“确实欠，所以你搞快点。”

 

蒋丞也不管盘子到底有没有刷干净，直接往旁边一丢就扑上了床。顾飞猝不及防地被他按在床上，回过神来就立刻抱住他的脖子。

 

......

 

......

 

......

 

蒋丞完事儿以后眼都快睁不开了，还是硬撑着先去收拾了明天要用的武器。他叮叮当当一阵子，突然疑惑道：“嗯？”

 

“怎么了？”

 

顾飞气都没喘匀，躺在床上微微侧过头。

 

“这个刀好像不是之前的位置，你动它了么。”蒋丞伸手拿起一把刀，放到鼻端嗅了嗅。

 

“没有啊。”顾飞也一脸迷惑，“可能是……我不小心踢到了？它是在墙边吗？”

 

“是。”蒋丞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把刀放下。

 

“没事儿，可能是我记错了。”

 

蒋丞大约真是累狠了。前一秒还在小声念叨着子弹太稀有，下一秒就俯在桌子上睡着了。

 

顾飞见他半天不作声，轻手轻脚地跳下床。今天又有丧尸摸进来，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他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他迟早得把这把刀磨秃，到时候就没法用不小心踢到糊弄过去。好在自己的动作已经越来越娴熟潇洒，尽量把事情在门口解决，溅到屋里的一点血也被收拾干净。

顾飞光着脚走到蒋丞身边，俯身看他的侧脸。

 

蒋丞睡着的样子很安静，完全不见平日里大型猫科动物捍卫领地般的攻击性。

 

他勾起嘴角，用指腹轻轻蹭了蹭蒋丞柔软的嘴唇，又拨开对方额前的碎发，贪婪地吻上汗津津的额头。

 

手腕却突然被抓住了。

 

蒋丞与顾飞四目相对，把对方愕然的表情尽收眼底。顾飞像是做错事被抓包似的想要缩回手，却听蒋丞啧了一声。

 

“放心吧，能跑能走能看见也不把你扔出去。”

 

“......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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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为了不被带着枪的大哥哥丢出去装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亚子。